第一百七十八章 早有打算

南乔没多问便立刻应声做事去。

安排完这些，宁红叶便坐在火炉旁烤火，身边只有个透明人一般的乙肆守着。屋里一时寂静，叫屋里人将外间渐渐热闹起来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御书房中，跪了已有半日、米水未尽半点的宁侍郎隐隐已经有些撑不住，可这是在御书房，内室坐着的是当今圣上，他岂敢有半点懈怠？该跪还是恭恭敬敬跪着，一双耳朵细细听着内室传来的声响，稍微一点脚步声都能牵动他焦灼的心。

终于，内室再次响起脚步声，且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之后，脚步声停住，他微微抬眸便可看见身前那一双明黄色纹着龙腾图案的长靴。

“宁明远。”

稍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宁侍郎昏沉的思绪被这一声宣叫一吓，一个激灵之后彻底清醒过来。

“臣在！”

那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可知道你跪了多久？”

这个问题将宁侍郎问懵了。

他自早朝之后被圣上宣召至御书房便一直跪着，圣上没让他起身，他也不敢擅自起来，这跪着是俯首俯身，莫要说外间天色，除了目光所及的那寸

土之地外，他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受着日光变成烛光、饱腹感变成饥饿感，这唇角干的起了硬皮、嗓子也十分干涩，他私想着，该是跪了有七八个时辰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怎么敢说？君上对臣子，赏也是罚、罚也是赏，没让他跪到外间雪地里便是好的了，如何敢有半点抱怨的意思。

“回禀圣上，臣不知......”

皇帝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执着，又问起别的事情来。

“听说你那先夫人，是西云姜家嫡长女；你的亲女儿，便是朕许给沧澜那个宁红叶，是姜家太夫人的外孙女儿？”

宁侍郎心头一跳，昨儿姜家给宁红叶的添妆才送到府上来，没想到圣上那么快便得了消息，也难怪圣上要让他在此处跪那么久。

“禀圣上，确是如此。”

这话说出来，他是当即赴死的心都有了。当初应下宁红叶同顾沧澜这一桩亲事的时候，他并未预料到圣上有意让姜家去牵制云安王，更没有想到姜家会找到宁红叶、还生出将宁红叶认回去的心思，是以才没有提前报备。

眼下这般情况，阴差阳错的把姜家和顾家连在了一处

，圣上不气才怪了！

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叫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既是如此，那朕下旨赐婚的时候，你宁明远便已经有让姜家和顾家联姻的心思了？”

若提前知道此事，要么当初在姜家和许家之中，他就选择扶持许家；要么，就罢了给顾沧澜和宁红叶赐婚的想法，不管走哪一步，都不至于生出今日这般不可控的局面。

宁侍郎是哭的心都有了，若是这脑袋能掰开让人看看他想了些什么的话，他一定要让圣上看清楚，他从未有过这样不忠朝廷的想法！

“圣上明鉴！臣从无此想法！关于内子的身世，臣也是将将才得知！当初臣与内子相遇之时，她不过一被山匪劫走的无辜少女，内子受重伤，被臣救后忘却前事留在臣身边，是连自己出生与何地都忘了个彻底的！西云距盛京太过遥远，臣查了十数年，也未能替内子找到家人，直到昨日西云姜家突然以内子母族的身份给小女送来嫁妆，臣这才知道内子乃是姜家女。事关重大，臣不敢隐瞒，有负圣上信任，臣乃死罪！”

皇帝看着俯首看着面前跪地之人，半

晌没说话，似是在考虑宁侍郎所言真假，而后沉声吩咐。

“去查一查，朕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话自然是对身边亲信所言，李公公应下之后便小步子急忙跑了出去。

自方才俯首磕头之后，宁侍郎的身子便更弯了些，连眼前明黄的长靴都看不见，当屋内重新寂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