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天光 25

深秋萧瑟的风声呼呼而过，乍破天光，第一缕晨曦洒在街道林荫丛，枯黄的旧叶吹落，沾湿在泥泞土壤里。

顾栀泠酒醒了大半，敲着脑袋跟在黑色身影后面，断片的记忆怎么都重叠不起来。

她是怎么来醉色的……

好像是带着陆晚意去参加了个游艇排队，后面她喝了多少有待考究。

顾栀泠有点担心她，“那个，哥……”

“晚晚呢？”

她这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顾彦语气平平：“等你想起来，她早就被人扔到海里喂鱼了。”

话毕，顾彦单手插兜走在前面。

“哥，你等等我。”拉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她跑上前的三两步震得头微痛。

顾彦没作声，侧目看了眼身后的人，脚步滞住。

手机屏幕一瞬间暗淡，顾彦的思绪从旧事中抽回。

顾栀泠瘪瘪嘴，喃喃自语：“腿长了不起啊！”

喝了酒，顾彦干脆把车停在这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清晨的风灌进窗户，一阵阵阴凉。

坐在后排，顾栀泠忍不住蜷缩身子，前排副驾驶位坐着的人降下车窗动作一滞。

指尖搭在门把手上，顾彦问她：“去哪？”

“春晖路清柏公馆，麻烦师傅了。”完全不跟她哥客气的，礼貌温柔的语气过后，顾栀泠直接躺到后排，继而出声：“今天休假，我去看看她喝没喝多。”

“哥你一会去哪？”带着酒气，顾栀泠微闭着双眼，哑音明显。

顾彦清清嗓，沉声道：“赛车场。”

估计是训练上的事，顾栀泠并不多问，应了一声“哦”后就倒头睡。

醉色到清柏公馆，沿途是宽阔无垠的高速公路，连着情人江，哗哗水声入耳。

信号薄弱，车内早间新闻播得断断续续。

半小时后，顾彦付钱下车，后排的人揉着双眼，一时不适应烈日透进指缝得光线。

不远处树影下站了个人，顾栀泠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两遍后再三确认。

那是谢成希。

低头，顾栀泠不由自主低喃了句：“他怎么来了？”

昨晚酩酊大醉，她瘫在后排压根没见到这个人。

几步靠过去，顾栀泠略带疑问开口：“谢成希？”

他的脸色并不好，身影消瘦着，往日少年感的意气风发也蒸发消失，狼狈又揪心。

闻言，男人缓缓抬起头，很久未发声的喉咙干涩，第一个音拖得很长：“阿栀。”

“你来找晚晚吗？”

顾栀泠点点头，疑惑道：“你怎么呆在这不上楼？”

一边的顾彦靠在路灯杆下，把眼前的人无视了个干净，轻抱着双臂，耳边的声音却挥之不去。

“我……”

他的声音微弱，还没来得及说后文，宿舍楼内传来一阵脚步，陆晚意手指勾着钥匙，简单的白色套装，手里拎着半包垃圾。

气氛微妙，诡异地停顿了几秒。

陆晚意的视线还是会在他身上逗留，强撑着移开，她把塑料袋往旁边分类桶里一丢。

“你走吧。”她的声音很轻，低垂着眼眸，指尖捏在一起，徒生半片热温。

轻声却不容反驳，在顾彦心里漏了一拍。

第二次了，听到她男朋友不太好的话。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顾栀泠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左看右看，她皱着眉质问谢成希：“你又干什么了？”

“我……”

又被打断，顾栀泠连点耐心都没有，把人提溜到陆晚意眼前，硬生生道：“现在马上，道歉。”

这还是这么多天，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陆晚意白皙的脸庞就近在咫尺。

谢成希想伸手碰碰她，“晚晚……”

下一秒，身前的人退后半步，落空的手掌在冷风中僵持着，谢成希无奈缩回。

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