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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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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家瑾儿,您却是不分青红皂白,要袒护他,听他在那里信口雌黄,玷污了瑾儿的名声,您心中应该有一杆称,丈量一番孰是孰非,当心助纣为虐!”

钟伯清话中带着硬刺,字句之间锋芒暗藏,但温善晋恍若隔靴搔痒一般,笑道:“孰是孰非,相信令公子与我家安儿再是清楚不过,您相信您儿子所言为真,要袒护他,而我相信我儿子所言为真,自然要袒护,再者,我儿子我不袒护谁袒护?”

钟伯清气结,却听庞礼臣插了一句话:“看看人家的爹,会袒护自己的儿子呢,我爹只会对我拳打脚踢,不论谁伤了,都是我的错,硬要把我揍得猪狗不如才甘心,我真不是庞家亲生的。”

庞珑没想着儿子居然会说出这般混账的话,老脸都给丢尽了,当下踹了庞礼臣一脚,觉得这逆子真是欠收拾,除了学就一身武学本事,便是别无所长,再是待下去已是无地自容,庞珑辞别监舍,气势汹汹地将庞礼臣押回了庞家马车上。

吕祖迁本来想附和一下庞礼臣,但他到底没敢,夜间还有诸多课业要做,吕鼋没让他在衙房继续耗着,命傔从将他送回吕府。

论起论辩博弈的功夫,钟伯清肯定逊色于温善晋,他不吃眼前亏,也不想让儿子近墨者黑,没多做纠缠,便带着人离开。热闹尽退,衙房开外看戏的生员,也都散得散。

监舍讪讪地看着温家父子,象征性地教诲几句,只好选择放人离去了。

夕头日下,温善晋带着兄弟二人回府,身为父亲,他并没有对这件事刨根问底,未训斥温廷安与温廷舜,更没有声张此事,只命人去崇文院的长贵那儿,给温老太爷传个话,免去明日的问安,假令让温老太爷看到兄弟二人鼻青脸肿的模样,那还了得,指不定届时还会有一顿怒斥。

吕氏看着两人悉身狼狈,虽然不知事情原委,但委实心疼极了,忙叫堂厨那边煮了几颗鸡蛋敷一敷脸,陈嬷嬷亦是受了惊动,悉心为温廷安梳洗,用过晚膳,她便照旧去到了书屋,一面用鸡蛋揉敷着脸庞,一面龇牙咧嘴地抄写律义,但在心中,总是搁藏着一些事,思前想后,她心中并不能平静,遂是决意去找温善晋。

这个时辰,温善晋自然是在后院的药坊里,温廷安寻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件陈旧的翠涛色茧绸直裰,神朗气清地蹲守在一鼎窑炉前,一手执着一碗药膳,一手正执着一柄蒲葵扇,扇动着青瓷碗盅里的深色药液,闷湿燥热的空气里尽弥漫着苦涩的药香,见温廷安来了,温善晋并未感到丝毫意外,笑道:“不念书了?有闲情雅致来看为父炼长生丹?”

温廷安感觉父亲的眸色有了微妙的一丝变化,在傍午捍卫他们时,他的眼神隐忍,温和,且沉定,但现在这个时刻,眼神变得很空濛深渊,让人捉摸不清底细,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太相信,父亲是会因为罹患肺疾,而自甘堕落不问家国社稷之人么?

她对温善晋的过往了解不深,现在问,肯定是问不出答案。

她只能先说正事,露出愁云惨雾状:“其实,我这回真的闯祸了,若是收拾不好局面,我就要被驱逐出族学,爹,您得帮帮我!”

“什么,原来是你先招惹钟瑾,把人家给打了一顿?”温善晋虚张声势要去寻鸡毛掸子,佯怒道,“那为父岂不是白给你撑腰了?你过来,为父先揍你一顿。”

温廷安伶俐地绕过了窑炉的对面,道:“事先声明,是钟瑾欺侮杨淳,再趁机折辱我,我不过是寻了能打的朋辈来撑撑场子!我根本不识钟瑾,又怎么能打他?”

温善晋止住动作,纳罕道:“你一没打人,二没犯事儿,那究竟闯了什么祸?”

温廷安道:“您是有所不知,我在衙房受审时,那学胥凭钟瑾的片面之词,一口咬定是我挑事,我拿出物证人证,那学胥哑口无言,就让吕鼋吕博士给我施压,说这次可以对外舍生既往不咎,但为了给内舍生挽尊,决定驱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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