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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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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寰云赌坊为中界点,能藏人的地方其实并不算多,殿前司与刑部兵分两路,挨家挨户排查了一回,陆执分到的搜查之地里,閤门便属其中之一。

陆执的官架子也极大,亮出腰间的铭牌,寒声呵斥道:“殿前司捉拿重犯,闲杂人等让开!”

文吏与抄手见是殿前司带兵搜查四合院,虽是一脸震悚困惑,但见铭牌大过天,愣是连拦都不敢拦,急忙退避至一旁去了,作噤若寒蝉之状。

胖文吏吓得觳觫一滞,忙上前问是发生了何事,陆执自当是万万不能透露,若是叫这一帮外官知道了殿前司与刑部私查大金谍者之事,尔后在那邸报上乱写一气,那更是吃不了兜着走,陆执铁青着一张阎王面孔,冷声低斥他们闲事休管。

数位麾下扈从守住閤门四门,陆执上前盘诘众人,轮到盘诘至温廷安时,陆执看定了她,不知为何,觉得此人颇为眼熟,但又细想不起来,审问其名讳与路引,此人皆能对答如流,路引上倒是无甚异况。陆执心下道,应当是自己多虑了。

审问毕,温廷安复在各院各堂走动了一会儿,趁着禁军放松警惕,待其撤兵罢,她寻了个无关痛痒的借口,循照密文的指引,一路来到閤门的北偏门,那处的庑檐之下亮着一盏风灯,飘摇的纷飞冷雪之中,光线在青石板道上辟出了一条细窄的光明角落,她袖中揣着几卷折文,守门的乌帽阍人见是个生面孔,伸手截住,为难地说道:“殿前司交代了,要捉拿朝中重犯,閤门如今只进不出,官爷还是仔细些,待中宵时分再走也不迟。”

殿前司果真是事事都留有一手,温廷安淡淡地抿了抿薄唇,自袖袂之中摸出了几本折子:“此则官家的奏章,虽说印玺为真,但手诏出了些许疑虑,怕又是奸人的伪诏,本官要去上奏监察院,兹事体大,委实延宕不得,毕竟事关翌日进奏院与邸报能否顺遂刊发,烦请诸兄留个通融为好。”

阍人看那天昭印玺乃是真真切切的,丝毫做不的假,目露出踯躅之色,叉了叉手,并不松口:“官爷之事虽是着急,但眼下外头贼人四窜,殿前司正四处追剿,官爷若是此番出去,怕是性命不虞,您出了事,奴才也不好向殿帅交代……”

温廷安渐渐冷了容色,佯怒道:“你这番话是何意?帝王手谕出了岔子,若是不加急递呈至监察院校验,万一有个好歹,教那奸人鬼祟得了逞,让圣人陷入不义,届时不是好不好寻殿前司交代的问题了,而是咱们的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的问题了!”

“这……”阍人一下子面如土色,身子剧烈地哆嗦了一阵子,脸上出现了极大的挣扎。

温廷安继续道:“皆说事急从权,你心中当有个定夺,在大事之间理当灵活变通,本官眼下要去监察院一趟,事关閤门之存亡安危,你理当放行。再者,你怎能一昧帮着殿前司,罔顾閤门的忧难,你我本是同根生,本官这端邸报出了差池,又能对你有甚么好处?”

阍人彻底被劝服了去,重喏一声,愧怍地道:“奴才愚钝不识大局,有失礼数,万死莫赎,这就为官爷打门!恳请官爷幸勿为怪!”言罢,疾然地撤走了拒马杈子,青门朝外洞开,便放温廷安出去了。

温廷安眸色冷寂,但薄唇在阴影处淡淡地抿了一抿,挑灯绕开角院,那一辆马车正在风雪之中候着她,车把式深一脚,浅一脚,在车辕之上掌了一盏六角琉璃风纱灯,见着她来了,眸露钦意,搓着手掌哈了口气,一面为其挽帘,一面躬身,试探问道:“少爷总算来了,让奴才久等了半刻。”

温廷安踏着脚蹬,翻身入车榻里,语气沉着且自持:“梁庚尧失了踪影,陆殿帅疑心他与同伙在附近周旋,閤门就离寰云赌坊两条街的距离,遂咬定閤门不松,确乎是在情理之中。加之陆殿帅此人疑心深重,在外院设卡,我出来也是多费了些周折。”

车把式手执缰绳,往马臀挨了一鞭子,一片辚辚声间,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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