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
,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老胡!”唐池微惊呼,扑过去查看胡首领的伤势,发现他虽身中数刀,却仍一息尚存。
“阿枫,快看看人还有没有救!”卫明阳见势不妙,急唤手下医术颇高的江枫相助。
江枫年约二十四、五,素日寡言少语,为人亦稳重,和急性子柯邑差异明显。
他依次为护卫们检查,又从背包中掏出银针封住穴位,为他们暂时止血,忙活好久才沉声道:“伤的重,但能留命。”
唐池微悬着的心悄然落了地:“能救就好能救就好,麻烦诸位,先将他们送医!”
夜虽深,但只要有钱,再严的医馆们也能被敲开。
她唐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风吹云动,空中那半轮冷月总算肯赏些玄晖。
寻馆送医的过程还算顺利,附近有位老郎中仁心,早已被打斗声惊醒,听到敲门声虽略胆颤,却还是搭了把手。
馆内药品齐全,老郎中的手又稳,跟江枫忙活半个时辰,总算将重伤者从生死线拉回。
“事已至此,老夫再多句嘴,这云籁城,你们可不能再待了。”老郎中持帕擦去额上的汗,累得嘴唇发白,仍忍不住相劝。
“小姐……”宝月哭得伤心:“这破地方咱不留了,回长京吧,让老爷做主。”
唐池微盯着缠满绷带的护卫们发怔,窗外时而传来痛苦惨叫,是柯邑在拷问捉到的活口。
她余光扫向一边的叶游尘,他正手持蒲扇帮忙熬药。
跳跃的火舌并未点亮他浓墨似的眸,反而被湮灭在无尽的暗里。
“先生,他们身上除刀痕外,可还有其他伤痕?”唐池微靠近写方子的老郎中,轻声问道。
老郎中顺畅的走笔一顿,捋着花白的胡须咋舌道:“这几人的踝、髌处皆已骨断,短期内只能静卧,不可走动……伤虽重,受创点却如枣核般大小,可又不见严重外伤,当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唐池微骤然攥紧双拳,几乎耗尽所有力气,才没朝叶游尘的方向看一眼。
她的护盾,不复存在了。
卫明阳等人结束拷问,面沉似水回到医馆时,发现唐池微朝老郎中借了纸笔在写信。
从数量上看,大抵有五、六封之多。
“唐姑娘,我方才让柯邑寻来了四辆马车,今夜就送你们出城,待到了临镇再好好安顿,总之先离开晁罡的势力范围。”卫明阳猜到她在写家书,不由开口安慰道。
毕竟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遭此剧变着实可怜,能撑到现在属实不易,急着想跟家里人诉苦也是应该的。
“公子稍候。”唐池微奋笔疾书,眨眼间足凑够八封信,将日期都标注好后,亲手封严交给宝月:“记着,信要每隔七天按顺序发回家,不可错乱……照顾好老胡他们,别心疼银子,也照顾好你自己。”
宝月懵着接过那些平安信,习惯性地先一一应下,稍晚些才发觉不对:“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要跟我们分开?”
唐池微抿紧朱唇,久久未能言。
她也好想跟他们一起走啊。
可下次,这等祸事会不会又落在宝月头上?
她的计划尚未成功,叶游尘还没打算放过她。
唐池微不懂,他为何会对“接近她”执着到这等地步,但起码在叶游尘失去兴致前,所有围在她身边的人,都有可能会被当成“障碍”清除。
叶游尘到底有多恐怖,世上恐怕无人比她更清楚。
她不能让宝月和唐家人再承担丧命的风险了。
在没彻底甩掉叶游尘之前,她无家可回。
为能留下,唐池微借用了叶游尘那厮的理由:复仇。
宝月自是不应的,但当她再配合“唐家二小姐”作天作地的任性时,连卫明阳也劝说不得。
一炷香后,伤者全部被抬上四辆马车,唐池微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