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邹寿

字尽展瀚海崇山。墨泛青紫，山水枕石，林径通幽像是暗有所指。

“好奇怪的画？不知何人所作？”

第二天醒来，子元便问起此事道：”不山兄，这画从何而来？却用在遮阳窗，岂不糟蹋？”

邹老惺忪着眼睛，还道什么要紧事，区区十两钱，便回说：“不过旧寺观里的一幅画，正值重建，便被李当行拿出来拍卖。开口直吁吹嘘要钱，说是什么神人所绘如何了得，可境上人家哪明这理，里面也看不出什么武学路子。想想家里正缺这么大块帘布，这才买定了下来。”

“呃——”子元似有所思虑。

这也正是马子元的唯一嗜好，除了公事外也就好这口了。

邹寿见其这般。

“一口价，一百两给你了。“邹不山直言不悔。见子元又不应，似乎略有为难，好友的东西甚是含糊。一向廉政军风的子元哪来的钱，大多俸禄不是供了家中，就去了军费。

“这样吧，我请人把这梵文译下来，再行定夺可好？”子元回道。说乐了，便派人马上去请。

老邹却暗自偷笑，小心翼翼地把画拆了下来。

“画以绢为材，这等篇幅恢弘必有奥妙之处。我可还是头一次见。没想到你却把他当窗布，真是暴殄天物呀。”子元摇头说道，直待拆解下后，平铺在案，一边捋着长胡一味点头。

“不想子元兄对梵文也有兴致，反正我就不懂，今生只会抚弄我的药材，要知宅里的诸多药物中，很多都是见不得风露的，只能略为遮当，不过日头尚好，也有好些时日不曾下雨了。“

“雨？”

听“雨”之一字，子元似捻起几根白须定立案前，恍忽还差点意思，毕竟好画配好字是肯定的。很快马夫请来了千簇山般若寺的法持，澄明大师，一番交舌后，很快便译了出来。就在要交差之际，澄明却提手一撕，断纸一分为二，两人那个气的肿了眼睛，子元横手一推道，“大师，你这是为何？”

”我的一百两。“邹老同声念道。

”阿弥陀佛！这画不能存于世上，它若留在世上，江湖必将大乱。看似山河图却实是一席风雨藏圈，幽谷关山暗藏剑影，苍松劲柏似有刀锋，灵布飘逸鹰飞九州，拔舟扬海傲峰毓秀，再看出海关处。唉！这东西南北勾画的边防关闸，便是作者行迹的地方，每一个文字地名标得清清楚楚。再看这边的梵文，题的都是焚天灭地的武学经文，柔和到山水之间，若真学了去，后果不敢想像，到时江湖朝野祸乱连连，大人还请三思。”澄明大师的一番陈述令人诧异。

“那可有署名，谁人所作。”子元问道。

“应是本寺高僧，觉海。”

“你是说山海真人的传人，铁脚神僧？”

“正是。”

“是他，竟然是他。”邹寿插言道，心头一阵念转，沉想道，“多年前，听闻大师被逐出师门，已然离世，可他……却是鱼儿的恩人啊，这画——”

“师兄武艺超群，画中功法所述唯有道中之人才能有所领悟，据这画乃是下半部分，这也正是其廉价的原因。由于近日寺院一直忙于整修，我与几位师兄弟正一直苦苦寻找，不曾想却被香客盗取山来，实行拍卖。实是罪过，还好不曾散播，不然后果难以预料。阿弥陀佛！”

“原来是这么回事。”邹寿点头说道，念想又实是惭愧，又问道：“大师，可曾见毕人小儿，十二峰上的折儿。如今病情可好？”

“施主放心，不过……他怎还未到家？”澄明大师的一句疑惑。

三人俱慌了神。

正在这紧要的关头，咻咻的飞羽向着板房射来，其中一支透过窗页直中澄明喉咙。宅外咯噔声响，为首之人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交出佛图，不然的话院内的所有人统统杀掉。”

“不好！”澄明一声惨叫倚座在地上，两人左一搭右一搀地拖拽到一个安全的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