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澄心作别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阿弥驼佛！”澄空禅坐而道，人在那远远的山崖边上，已渐渐听到舍房内热气翻腾的水声，又远远感听着澄心五腑呼吸之脉。

这是傲峰之上的神池，天然的清澈，一间露舍方方正正地倚靠着崖边，由几根松木支架铺搭而成，四四方方盖着中央一个温泉水眼，左右摆着二张案桌，几张禅蒲仅此而已，几道白绸缎绵长绕于上，一阵山风穿房而过，绵带便有一半垂下崖去，又有一半浮入烟雾之中，四周冰冷又热气腾腾，房内因有温泉水涌，泉眼却似松子模样向四处绽流而下，两侧由曲屏风遮蔽着。澄心倚卧在池中，泉涌彼伏任其冲刷着白皙的肌肤，烟气袅袅，闻着一股碱中渗杂硫磺的气味。舍房顺势而建，门前是万丈深渊仅门侧有一道索桥通往别处，峰险崎岖成了池浴最好的屏阁，壁立千仞，风起苍黄，又见十二傲峰之巅四处，不解的花木已褪去颜色，岩石草砰，断木残枝上铺上白皑皑的雪衣。

傲峰十二巅，一揽千簇，风景之美终究极寒之地。一般人难以承受的气温，与之相反，澄心服用无相丸其体内又流着师傅传承的至阳之气，身在浴池中，体内的真气四窜乱散，有如百箭攒心般刺痛，越近肌肤的水域沸腾得越是厉害。一旁的门僧见气动入药，将那药瓣渣儿和入水中，澄心身旁烟雾翻滚突如坐针毡一般，大声呼道：“师兄，我受不了啦！”

澄心之声响彻云谷，与澄空厚实的话声撞在一处。

“莫急，再需多待一会。波罗波蜜多，般若波罗蜜。”

“阿弥陀佛！”

在这山高风啸中毫不影响传声，澄空禅坐于顶，观心诵经。待一刻过后，闻听澄心没了反应，恍觉不妙，方自迅然纵身，凌跃至身后。澄心已晕阙过去，忙运用掌法功力将真气注入风池、风府、天柱、百汇等穴，池旁的僧徒见状又忙着往池里上料，加大药量。

良久之后，澄心身感前庭气喘，上下丹田火热难挡。外注真气在少阳经脉与阳维之处交汇，寒热在体内交战，三股真气最终汇成一点，将那寒毒逼压出来，加之药力的调和，脸色也渐渐红润，澄心开始慢慢地苏醒过来。一旁的门僧见状，大喜道：“大家快看，澄心醒了！”

一时间众僧们围扑过来。身后的澄空算是舒了口气，“阿弥陀佛！”

澄心渐已醒来，见一大帮子欣喜作笑，观揣着赤身裸裸的自己，忙惊呀一声捂住胸膛，连忙穿上僧袍，慌道：”你们这帮臭和尚，可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听得众僧们哈哈大笑，尤其澄清最是乐怀：“小师弟，我们都是佛门中人，平时都是一块洗的，还怕甚事？又不是女孩子；何况，你这也是最后一次清毒，师兄们一高兴就全来帮忙了，这都是为了你好，更应感谢才是。”

澄心无从反驳忙围起衣袍。

“师傅叫你欺负我来了，岂用做人，我只道下山好了。”澄心斜望了眼澄空，指责道：”师兄，他们在，还如何静心。“

澄心坐于屏后，众僧见时又笑了起来。

澄空自方丈下最得力的住持，为人看似严肃实为宽仁，久历年事与方丈年纪相差无仿，是寺内威望最高的长老，其人较为呆木，脸色常干净红润，老态清秀，圆国脸常露出不太失礼的酒窝儿。

“阿弥陀佛！ 师弟，这药浴仅可护持血脉并不能去其根本，如今你体中寒毒中和，我想再加以药理调养会好转很多，你且运功试试 。”

澄心向旁人瞥了眼，敛起神色，把刚织集的气劲打发出来。可偏偏提不上气力，屡试屡败，瞬间便泄了气，“十年都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岂想竟是个废物！”

澄心顿挫在禅蒲上，又道：“看来是好不了的了，我本是瘟神，怎受得阳刚之物，也不适练什么佛门绝学。”

一旁的澄空捻动着佛珠喟然长叹，也没想出个缘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