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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本纪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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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之前查的北仓一案,和这事有关吗?”英奴很快嗅出这其中一丝诡谲,最不愿联想的便是,难道又无粮可调?国朝动辄就空虚到如此地步,这个朝廷到底何以运作到今日的?龙椅上的天子又是何以自处的?

“今上当问廷尉,廷尉来台阁调取账册,臣才知失察至此,官仓储粮实际数目,同归档账册所记,天壤悬隔,臣有罪,罪在臣躬一人,尚书百官之本,国家枢机,宜以通明公正处之,而臣不明不察,有负圣托,还请今上降罪。”

便是他这人,说起套话来,也是让人害怕的,英奴冷冷瞧着他,说了这半日,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般,到底是何内情,他成去非为何不再说清楚些?

脑中一转,很快清明,好一个百官之本,录尚书事的又不是他,他反倒大包大揽把罪责扛下来了,虞仲素不是韦公,即便当下人人也要尊称一声“虞公”了,大司徒就坐在前头,成去非话已至此,录尚书事的几位还坐得住吗?

果不其然,中书令张蕴很快接言道:

“尚书令当把来龙去脉说明白些,御前奏事,岂能语焉不详?”

话听着有几分不客气,可张蕴神情却恳切,成去非微微颔首,“官仓一事,当由廷尉面圣直奏,非臣职责,臣所言,乃台阁之过。”

言毕顾曙只好出列:“臣有罪,度支岁入有常,现当事物繁多,臣有失细密,致碍当务之急需,还乞今上降罪。”

这是查出什么来了,一个个的,尽在这里装正卖勇,英奴焉能不知?成去非挑这个头,他尚书台一众人自然紧随其后,还不知道这番话到底是针对何人而发,却偏要说的处处替君父着想,言臣子之大义,横竖官仓的事,同朝堂之上这众卿家脱不了干系,是故大司徒光禄勋大夫司隶校尉等人毫无动静?倘真无干系,成去非缘何当众提及?

尚书令到底是精明啊,英奴心底幽然叹息,他有意借题发挥,却又只肯蜻蜓点水,好似一枚石子轻轻巧巧落入水中,早搅乱一池子人心,自己置身事外,大有等人入榖之意。众人见他所言不过冰山一角,知情的不知情的倒出奇一致地沉默,眼下谷粮正是敏感之事。一时殿中寂寂,连呼吸声都能教人生出几分焦躁。

“既如此,廷尉也有罪,一件事,这才多久,就弄得自相矛盾,先言官仓满库,后云账目有错,许自有疏漏之处,却不能不说亦有欺君之嫌,廷尉署这是如何当差的?还请今上明鉴。”虞仲素慢悠悠接了话,不无道理,众人只点头称是,一时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起来。

成去非并不接这茬,只道:“廷尉如何奏事,今上又要如何鉴察,不是臣等此时所能妄自臆测的。”

还是这么滴水不露,英奴听得憋闷,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事情并未摊开来讲,难道只有天子一人蒙在鼓里?还要耐着性子等那廷尉不知琢磨了多久呈上一份精心准备的折子?

“那朕就等着廷尉给个说法,方才尚书令既言府库出了问题,看来光是开仓救济难能安抚百姓,众卿可还有要说的?”英奴两眼茫茫然望着前方,心头莫名一阵愤恨,他的百姓眼睁睁等着君父去救,君父却只能坐在这里跟群臣们明里暗里地较着劲!

他成去非心也是烟的么?英奴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去思量成去非,目光在他身上看似游移一阵,很快便收了回去。

“近年江左多灾,只靠朝廷一味地救济并非长久之计,除却常用的开仓放粮,蠲除税调等,最重要的是从源头上堵其害。建康水利,向来弊端多生,朝廷应优选精通水务之人,治水之法,既不可执一,泥于掌故,亦不可妄意轻信人言,是以必得躬历山川,亲劳胼胝,”说到此,稍作停顿,才引到都水台上:

“都水台敷衍了事,尸位素餐,焉能堪此重任?今上当转都水监为他职,更选知水者代之。臣欲荐一人,原大司农左丞史青,此人治水多有心得,耗十年之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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