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成真

木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蒸腾起来的热气让锅中的溶液咕嘟咕嘟冒泡，渐渐的，一些白色的粉末被析出。望着那洁白的盐巴，一贯沉稳镇定的燕绥不由有些神情不属，他已经可以清晰地预见这绯红的毒石丘将会成为于阗城的聚宝盆。

大魏盐价约为2两一斤，这还是在川蜀、胶奥等盐巴产地。离产地越远盐价越高，到了西北一带，由于路途遥远，运输不便，盐价飙升，一斤盐巴要花上6两银子。在大魏，2、3两银子便够寻常的一家三口吃上一年了。

传书，胶奥产出的盐巴多是灰黄色的颗粒状，吃起来还带有苦味。和虞卿制出的盐巴相比，品相和口感差之甚远，刚刚他也是尝了尝那白盐，没有苦味不说，一小撮就咸味颇足。

没一会儿，锅中的溶液被熬干，剩下层白色的盐巴，虞卿将他们倒进一个小布袋中，在手上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燕绥说道“终不负靖之所托，大功告成，不知这白盐可入得靖之你的法眼。”

话音落罢，虞卿周围的几个士卒顿时一静，然后迅速的鼓噪起来，“啥，小神医说啥，这是盐巴？！”

葛大头也不拘谨见外，从虞卿手中抢走那袋盐巴，打开尝了一口，顿时面容扭曲，憋了半天憋出句“好咸好咸，这真是盐？能吃的那种？”

见虞卿点头，葛大头激动地一蹦三尺高，其他士卒也是纷纷涌上前来争抢着要尝一口，远处的士卒看这边如此的喧闹，也是丢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探询，得知他们刚刚忙活了半天是在制盐，而且还是品质极好的白盐，纷纷热烈的讨论起来，声浪一阵一阵蔓延开，连在毒石丘四周巡逻警戒的士卒都听到了。

本来对来这劳什子毒石丘很纳闷，干活不情不愿的军汉们顿时精神起来，要不是军令如山，又兼极其信服燕镇守使，他们早就撂挑子了。可是现在，眼前不再是会吃出人命的毒石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燕绥被喧闹的人群拉回了游离的神思，望着被众士卒围拢起来的虞卿，眸色愈加深邃，心中暗道“虞衡，虞维桢，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有何图谋？”

他清咳几声，朗声训斥道“聚众喧哗，违背军令，按军法，该当何罪？”远处的乔大嘴嘴巴一撇，‘悄声’地对一旁的郭耳朵说“不是打三十军棍吗，指挥使咋连着也不知道啊？”

站在两人身前的屯将回头狠狠的剜了二人一眼，开口低声责骂“闭嘴，蠢货!”

乔大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悻悻的闭了嘴。郭耳朵连忙后撤几步，以示自己不认识这大傻子，心中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躲着瘟神远一些。”

众士卒见镇守使怒了，顿做鸟兽散，开始卖力的干活，认真地挖盐矿、搬运盐矿、粉碎盐矿……

……

过了两个多时辰，金乌欲坠，晚霞的余晖铺洒大地

越来越多的白盐被制出来，望着这白花花的盐巴，干了半天活的士卒们却不见疲惫，一个个都兴奋异常。

这时，北方的天空中，阿骁一边长啸一边疾飞而来，在它的下方，烟尘滚滚，细细一看，原来是五十骑的军汉驱赶着一群野羊而来，粗粗估计，约有百头。燕绥见状，就命两屯共百名的士卒去杀了这群野羊，给将士们加加餐。杀突厥人都不在话下的于阗士卒们自是砍瓜切菜般解决了这群闯进虎穴的可怜家伙。

在天空盘旋良久的阿骁见下方的两脚兽们解决了自己好不容易逮到的野羊群，颇为满意的昂昂了头，飞到虞卿和燕绥两人身前，抖了抖自己的羽毛，朝自己很是喜欢的两只两脚兽得意地叫了两声，像是个得胜归来的大公鸡。

虞卿‘噗嗤’一笑，被它这幅样子逗笑了，附下身来，轻轻地抚摸阿骁的脊背，嘴里不住地称赞“我们阿骁真厉害，因为你，大伙儿可以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了”。刚刚赶羊群过来的士卒禀报说，是靠阿骁的指引，他们才发现了这群野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