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病难医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一个嬷嬷端了碗药进来，一口一口送了少女喝，少女坐在床边，只皱着眉，一口接一口地咽。

嬷嬷极力抑制悲伤之情，稳稳地送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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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药，嬷嬷又细细给少女擦了脸，小心的将少女扶上床，少女一躺下便陷入沉睡。嬷嬷抚着少女的发，眼泪不知不觉落下，她急急擦掉，朝两人行礼后道：“老身是公主小时候起便开始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唤老身周嬷嬷即可。公主......，公主不是被妖邪所害，公主是得了好不了的病，两位请尽早离开吧，以免无端惹祸上身。”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坚定。朱朱上前打量着沉睡的公主道：“周嬷嬷，公主身上确实没有妖邪之气，只不过公主年纪尚小，出嫁之前在京中未曾听闻公主有恶疾，为何短短几月便重病不治呢？”

嬷嬷眼泪又涌出，她抹着眼，声音里尽是心痛：“公主才将将十七，在宫里除了胆小也没别的了，妾不妾的对公主来说根本不重要，公主只要安分守己过日子便别无所求了，只是可怜的公主，一嫁过来便被王妃给了个好大的下马威，那时公主便被吓到了，好几天才讲得清话，自此之后便不大好了，人也不聪明了，还总喜欢一个人看天。”

璞赤与朱朱很是疑惑，好好的公主怎么一吓就不大好了呢？

那嬷嬷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本来这也没什么，公主以前胆子就小，老奴都是知道的，公主是最守规矩的，从小就不用旁人多费心。那时候公主体弱，多加注意也不会生恙。到这之后便开始陆陆续续的不舒服，开始御医以为是水土不服，吃了几服药，还是不见好。到最后整个人都没精神了，总是醒一会睡一会，人总昏昏沉沉，醒着总爱望天发呆，屋外那鸟是公主最喜欢的，公主特意去求了大公主才得来的，以前总爱逗鸟玩，现在也不逗了。”

两人望向那鸟，那鸟是个活泼的性子，时不时叫两声，总在笼子里翻上翻下。璞赤一见便心生喜爱，忍不住上前逗弄。

嬷嬷看着逗弄鸟儿的璞赤，眼中流露出温柔：“从前，公主也喜欢逗弄鸟儿的，也只有这时候公主才笑一笑，唉。”

嬷嬷重重叹了口气，温柔转为浓烈的悲伤：“公主自病后，看了无数的医师，前段时间所有的医师都说，公主日子不多了，心病药石难医，我们这些陪嫁的人也做好准备了。”

二人心中翻起万千疑问，仍不死心问道：“公主的心病是什么？是王妃的刁难吗？”

嬷嬷摇摇头：“公主太脆弱了，之前在宫里过得谨小慎微，规规矩矩，也没人注意她，在宫里时，她好歹还有王上与大公主，现在她什么都没了，我们这些奴才护不住公主。大公主送嫁时曾说战事平定时会来接公主回家，这才吊住了公主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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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盯着晏清公主，心中惊叹：当真是个妙人，五官真真是巧夺天工，只可惜红颜薄命。又听周嬷嬷提起大公主顺定，又想起之前听说的大公主顺定少时游历天下，烽烟起时提枪与将军嘉海一同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能这么肆意快活，当真令人艳羡。

又听说大公主顺定与将军嘉海不敌各国，节节败退，国土难守，战势不容乐观，公主晏清这一口气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和亲的公主，哪有能回去的呢？

朱朱叹息着，为那不可逆转的战局，也为战场后逐渐香消玉减的晏清公主。她的丈夫在攻打她的国家，她的长姐举起长枪向她的丈夫，那她算什么呢？她什么都算不上了，她不再是公主，也不再是妾。

公主有公主的命运，奴才有奴才的命运，谁又比谁好呢？

门外却突然有人通传道：“王妃到！”

除开沉睡着的晏清公主三人